引言
一次普通的补牙咨询,最终演变成天人永隔的悲剧。2025年2月,61岁的谢国荣在玉环市康惠口腔门诊部接受多颗牙齿种植手术后,仅9日便不幸离世,其家属质疑诊疗过程存在严重疏漏。经当地医调委介入,涉事门诊部最终以4万元补偿达成和解。然而,事件背后暴露的医疗流程问题,以及调解过程中家属所遭遇的困境,更令人深思。
一、求诊波折:从补牙到“被劝”种植
2025年2月16日,谢国荣夫妇按预约前往楚门镇康惠口腔分店补牙。经检查,医生建议将上颌5颗松动牙拔除并进行6颗牙位种植,总价最高达3.9万元。因担忧手术风险(患者曾有高血压史)及价格问题,夫妇二人离开后,被两名医护人员驾车劝说转至主院,承诺“专家评估、费用减免”。在主院,院方以“国产与进口牙实际效果相同”为由,说服患者接受3.2万元分期方案,并预付2万元手术费。
二、手术疑云:术前检查与执行时间错位
当天中午12点34分手术开始前,院方进行了血液与血糖检测。蹊跷的是,关键检验报告直至当日下午5时后才出具结果——即手术进行时,部分重要生理指标尚未明确。患者妻子描述,丈夫术后含泪诉苦:术中触及神经引发剧痛,鼻腔持续出血,还临时追加了微创处理。更令人揪心的是,患者称被要求吞下大量术中渗血。
三、术后处置:异常体征未获及时干预
术后患者持续出血,院方仅以冰敷和血压监测应对,未予有效止血处理。当医生建议转外院输液消炎时,家属发现患者血压升高已不符合输液条件。对此,院方未启动应急预案或将患者送医,而是等待至晚间19点31分直接将其送回家中休养,仅口头叮嘱“忌食热饮、勿刷牙”。
据家属补充描述: 谢国荣术后状态极差。2月16日当晚回家睡觉时,鼻腔和口腔仍有少量出血,沾染了被子。从2月17日早晨直至20日,他几乎天天卧床不起,极度虚弱。妻子因需照顾丈夫,直到20日下午才去上班。期间(家属提到“挂瓶结束”,但未明确说明院方或自行安排),患者一直嗜睡无力。2月24日,谢国荣自觉长期卧床导致身体更加虚弱,对妻子表示:“我天天睡不行,人太软了,没有力气,我想起来去锻炼一下...在家睡更软了,想出去锻炼了慢慢看能不能帮点(忙)...我不是为了去做多少钱,跟你一路有趣的。”妻子担忧其失血过多导致虚弱,但答应去询问工厂是否有轻便工作。
术后患者持续出血,院方仅以冰敷和血压监测应对,未予有效止血处理。当医生建议转外院输液消炎时,家属发现患者血压升高已不符合输液条件。对此,院方未启动应急预案或将患者送医,而是等待至晚间19点31分直接将其送回家中休养,仅口头叮嘱“忌食热饮、勿刷牙”。
家属进一步控诉了术后关键几天的处置情况:
17日早晨: 计划中的输液消炎未能进行,原因是患者血压过高。
18日早晨: 家属发现血压依然偏高,联系牙科诊所。诊所方面回复建议再去医院检查,并承诺“如果不能挂(输液),他们叫护士过来”。当天下午,诊所护士确实上门查看。家属描述:“护士下午还到我家看看我老公,老公躺床上,还去检查的,还说没事,叫我放心没事。”家属强烈质疑:“为什么牙科明知道很危险,来家观看,就不说送医院呢?”
20日: 家属提到“挂瓶结束”,但人仍未起床。家属表达了巨大的困惑和愤怒:“我是百姓不懂医,你们是专家,又专业专行,生命为什么不放第一位呢?把患者生命草菅了,只顾赚钱不顾及患者生命...人家联系了他说病人症状不好,医生护士到我家来看了还不建议送医,故意拖死了的...消炎工作不到位,长时间未消炎,血压处理这是你医生的职责...我只知道流血过多,血压高,心里害怕,所以经常请求他们...”
据家属补充描述:谢国荣术后状态极差。2月16日当晚回家睡觉时,鼻腔和口腔仍有少量出血,沾染了被子。从2月17日早晨直至20日,他几乎天天卧床不起,极度虚弱。妻子因需照顾丈夫,直到20日下午才去上班。期间(结合家属前述,可能指17-20日间某次输液后),患者一直嗜睡无力...
四、死亡过程:术后虚弱与突发离世
2月25日上午,经家属联系,工厂负责人同意为谢国荣安排工作。中午,谢国荣自行准备午餐并与妻子共同用餐。约12时,两人骑电动车前往工厂(路程约5分钟)。行至工厂一车间楼梯拐角处,谢国荣突感眩晕并伴有呕吐感,经妻子搀扶休息数分钟后,自称症状缓解,随后继续前往妻子所在的二楼车间。
工厂负责人见其到岗,遂开具领料单。谢国荣前往仓库领料途中,再次呕吐。仓库管理员见状,建议其回家休息。妻子随后骑电动车载其返回出租屋(二楼)。途中妻子提议就医,被谢国荣以“想睡觉休息”为由拒绝。
返回住所后,谢国荣随即卧床休息。妻子询问状况并表示欲通知儿子送医,其表示“感觉好转、无事”,并坚持让妻子按原计划于下午返回工厂处理关电及领取工资事宜。
妻子约下午3时领取工资,于4时10分左右返家,发现谢国荣已无反应。紧急拨打120并通知子女。120急救人员到场评估后认为生存希望渺茫,随即将其送至玉环市第二人民医院抢救,最终宣告不治。妻子当即致电牙科诊所告知死讯。
五、最终调解:争议声中达成补偿
儿子当场报案,派出所民警及法医到场。法医进行体表鉴定,排除他杀可能。家属称,法医认为“取牙种牙是在口上骨头上,对解剖没有多大的意义”。 牙科诊所方面则联系了当地卫健委主任到场。
据家属详细描述,调解过程充满争议:
卫健委主任到场后即断言:“他死于心脏病。”
当家属希望查明死因真相时,主任表示需进行尸体解剖,并强调费用需家属自费,且“肝拿到温州去化验,肺要拿到武汉去”。主任警告:“如果查出来是心脏病,全部都你们自负,跟他牙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家属质疑手术问题,主任回应:“你不要跟我说这些,本来就跟他牙科没关系。如果你要这么说嘛你要去找有权威的,懂医又懂法的这个人来我才跟他说(指要求权威人士论证心脏病与种牙拔牙的关系)。”并称家属“不懂法不懂医”,只能接受其判断。
家属气愤表示牙科想撇清责任,甚至激动地说:“我去把死人弄去他医院,看他离干系(撇清关系)。”主任指责家属“威胁”他。
随后,主任离开调解室打电话。最终,调解方案为:玉环楚门康惠口腔门诊部向家属一次性支付4万元。家属强调,此款项包含退还的2万元手术预付款和2万元慰问金。 家属在无奈和不甘中,于当月28日签署了协议。协议由死者母亲、妻子、子女共同签署并摁印确认,家属承诺放弃其他民事追责权利(协议注明款项于2025年3月7日前支付)。值得注意的是,在整个调解过程中,涉事门诊部负责人并未直接出面与家属沟通。
结语:生命之重与追问之难
这起悲剧将口腔医疗中的隐蔽风险推到台前:术前评估为何未能阻挡带险手术?术中应急为何如此被动?术后监护为何轻易缺位?而更令人扼腕的是,一条生命逝去后,家属在寻求真相与公正的过程中,又遭遇了怎样的困境?卫健委主任在调解中的角色和言论,涉事门诊部的缺席,以及那份包含退款在内的4万元补偿协议,都留下了沉重的问号。
医疗机构当以敬畏之心审视每个环节,从充分告知到严谨执行,筑牢安全防线。而相关职能部门在处理医疗纠纷时,更应秉持公正、专业和同理心,为真相的查明和责任的厘清提供有效途径。程序正义可弥合分歧,却难挽回逝去的生命;而若程序本身亦难言公正,则是对生者更深的伤害。每一次医疗行为,都需以慎始敬终的态度承载生命之托;每一次纠纷调处,都应以对生命最大的尊重来寻求真相与公道——这不仅是医者的天职,是管理者的责任,更是对人间至亲最基本的告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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